微 笑

純真

習慣坐在面對門口最深的角落，在清晨7點，喝一杯咖啡，45分鐘， 30人次，多數是趕著送孩子上學的媽媽，來不及上粧，長髮往後揪成一撮，褪色的布希鞋，鬆垮的運動服，沉著臉，起床氣還在，直摧著孩子趕緊拿個麵包，上課要遲到了。

今晨起早了，6：30咖啡已經在眼前冒著煙，街口對角年輕的媽媽牽著尚不及腰際的小男孩等在人行道上。綠燈，小男孩跟在媽媽身後緩緩走在斑馬線上，車很少，車速很快，駕駛眼裡，這時間沒有紅綠燈。媽媽很小心，小男孩很開心，一路張著嘴笑。

兩個麵包都是小男孩挑的，一個是要給媽媽，上頭綴著一顆紅色小櫻桃的奶油麵包，他給自己挑了一個小餅乾，只一個50元銅板大，媽媽始終只是微笑看著。小男孩從過大的紙袋小心的拿出他的早餐，小口小口的噈著，一臉的滿足。咬著咬著，沒太久就只剩手指間扣著的部分，張大嘴，連手指一起塞進去。媽媽遞給他一張面紙，擦擦嘴，擦擦手，揉成一團，把桌面的碎屑趕進紙袋裡，從椅子上滑下來，邊走邊跳得將紙袋送進垃圾桶。

媽媽拎起紙袋，牽著小男孩的手，走到十字路口等著。

望著倒數計時的燈號，我心理想著，可不可以數得慢些，讓他們多留一會兒。

好久了，早忘了，孩子還能擁有如此單純的快樂。

該走了，背影遠了，咖啡涼了，苦了，趕著送孩子上學的媽媽來了。

李明隆  2009,12,17